可他不甘心有何用?
他暂时斗不过这个神经病。
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再不处理怕是会一直血流不止的伤口,他一咬牙,狠狠地瞪了秦洬一眼,便怀着满腔的怨恨离去。
他从没想到,冷情冷性的秦洬也会有在乎的女人。
他会还回去,他一定会还回去。
缩在墙根的宗绫努力微睁着含泪的眸子看着那一步一步背光朝她走来的绝色男子。
她看着他走近,看着他竟然从她面前蹲下,看着他眸色不明的迎视着她。
她本就瘦弱,如今这副模样,更是可怜的如只流浪猫儿一般,又软又小,又受尽委屈。
她看着他,眼泪从眼角滑落,直至沿着下巴滴落到衣襟间。
她突然无力启唇,微弱的声音,从她苍白的唇间溢出。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丢下这句话,她终是再也支撑不住,瘫倒了身子,被秦洬顺势接过搂在怀里。
抱着怀中人儿,秦洬低头看着她那张苍白如纸的小脸,伸手理了理她额际凌乱又湿润的细软发丝,想着她晕倒前看着他时那含恨的复杂眼神。
明明他是救她的人,她却在恨他。
此时正有两个人站在东面偏远处的回廊底下,是施明絮与施明雀。
老夫人本来因为不放心,要过来找宗绫,后来被施二夫人拦下,并打发了她们两个过来看看。
看着秦洬抱起宗绫迈步离去,施明絮的脸色越来越白,白的如死人一般。她的身子颤抖着,指甲掐入肉中,仿若下一瞬就能因为这次打击而吐血身亡。
素来傲慢的施明雀,这回脸上的色彩也是又有疑惑又有震惊。她抓着脑袋,想破头也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
待到她回神时,眼前也再也没有秦洬与宗绫的身影。
她赶紧跑了过去寻,却是晚了。
回身,她就见到施明絮那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哼了声,不理对方,她迈步就走了。
虽然她也喜欢凊王爷,但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她不知道凊王爷为何抱宗绫,她只知道当她看到施明絮那副仿若天塌下来一般的模样,她觉得神清气爽。
虽然看到这事,她也几乎震惊的合不上嘴。
回到骑射场,老夫人就拉着小孙女的手,问道:“绫儿呢?她现在如何呢?”
这事情施明雀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怕是说出来大家也都不相信,反而觉得她胡闹,在胡言乱语。
她便耸肩道:“去问二姐咯!”
不多时施明絮也收拾好情绪低头走了过来,当老夫人问她宗绫的情况时,她压下眼底的暗沉之色,应道:“我们没看见她。”
听到施明絮的答案,施明雀眉头一挑。
她又怎会猜不透这虚伪女人的想法,不就是怕众人知道宗绫与凊王爷有道不清说不明的关系。
若凊王爷与宗绫没有更深入的关系还好,若有了更深入的关系,这事若被捅开来让更多的人知道了,怕是秦洬与宗绫想不被绑在一起也难。
若她猜的没错,这虚伪的女人怕是要悄无声息的在事情闹大之前做些不为人知的手脚。
毕竟凊王爷可是这虚伪女人的命。
施明雀巴不得施明絮狠狠地把自己给作进去,所以她便也就没有拆穿,打算等着看好戏。
骑射比赛结束后,便是自由活动,活动时可以随意选择是继续在七夏庄玩,还是回去。
胥王府的人因为秦蒙玉手上有伤的缘故,一家子老早就踏上了回耀都的路。
马车里头,任潇潇望着丈夫秦蒙玉那缠着白纱的手,只觉得愧疚不已。
关于秦洬救了宗绫,并伤了他的事,他都满含气愤的与她说了。
当下的秦蒙玉一张脸黑沉沉的,许久不曾说话,吓得坐在任潇潇怀里的儿子阿健也不敢发一声。
后来任潇潇试探着喊了声:“殿下?”
“回去便马上准备去施府提亲。”秦蒙玉突然目光灼灼的阴冷出声。
“什么?”任潇潇面露不解。
要知道,能用得着提亲,那最起码是要将对方封为侧妃。
莫不是……
任潇潇面露震惊之色。
胥王府虽然后宅女人多,却素来只有她这个正妃,其他尽是一些说不上话的卑贱姬侍。知道威胁不了自己的地位,任潇潇方能如此大方。
若宗绫那么一个狐媚子一般的丫头成了胥王府的侧妃……
后果怕是不敢设想。
扔下这句话,秦蒙玉没有再说话,一双阴冷的眸子里尽是琢磨之色。
任潇潇脸上的色彩变了又变,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在胥王府的渐渐离远的七夏庄。
老夫人携着一干施府的人四处寻人,却是死活也寻不到宗绫的身影。找周围的人的问了也是无果,就犹如宗绫那丢失的烟斗一般,消失的不仅没有痕迹,也没有半点信息。
就好像被人特地抹去了她的踪迹一般。
这下老夫人可急坏了,只希望那个任性的外孙女是不打招呼就回去了,于是便就也领着施家一干人早早就离开了七夏庄。
施明絮望着在正厅里急得团团转的老夫人,眸色深沉的骇人。
没再在这多做逗留,她转身回了自己的寒锦苑。
站在亭中,她伸手抚摸着那把由稀有古木所制的古琴,通红的眸子突地落下一滴眼泪搭在琴弦上,激起一丝空灵的琴音。
她的记忆不由飘到曾经。
她尤记得六年前,隐州边境混乱一片,北寇与境内匪贼轮番造事。年仅十四岁的少年郎秦洬便被圣上派去了隐州协助她的祖父施衷缘镇守边境,更多的也是为了磨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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