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刻它还在海域上漂浮，下一瞬间，便已经行进千米，像是瞬移般朝着三大皇域的方向行进。
若是有吞星境强者看到这一幕定然会百思不得其解，这艘海船的行进速度，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认知，但若是洞虚境强者看到这一幕，定然会大吃一惊，因为这艘海船的速度已经超越了空间，那是…规则的力量！
海船之上，桅杆前，一名身穿灰金色袍服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其神色肃穆，眼眸古井无波，却是在深邃出但见不凡，暗藏无尽玄奥，鲜有人敢与其直视，因为其中有着堪比这片无尽海域般的深沉与杀机。
船边的光景疯狂在变幻，却是仅仅只有微风，若是仅在这一艘海船上，竟是根本感觉不出，它正在以超越三大皇域顶级高手的速度，在以完全超越音速的方式疯狂前进，但感受不到突破音障的任何刺耳之声。
仿佛自然的规则，已经被真正的置之度外。
在中年男子的身后，一名发丝但见银白，盘成高高发髻的女子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来，她的双手中正紧紧攥着什么东西，低眼看着男子的脚下，甚至不敢直视中年男子的背影。
“小妍，为何如此心事重重。”男子并未回头，只望着桅杆外掠过的虚空，声音却如实质般凝练。
名为小妍的中年妇人终于是鼓起勇气走上前来，喃喃道：“也不知道找寻了多少次，如果说，她真的还活着，你是否还会如当年那般，让她承受刑罚。”
说着，小妍摊开了手掌中一块近乎透明的晶石，只见那晶石在黑夜中隐隐散发着暗淡的碧蓝之光，有如心脏般，绵绵的跳动着。
“天地法则，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如果她真的还活着，自然是要还五百年前的债，这是不容改变的事实。”
这句话是如此的平铺直叙，亦如这名中年男子这么多年来说话时的态度一般，但是小妍竟是从中年男子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压抑的颤抖。
是啊！
只要是人还活着，就算承受那上刀山下火海一般的痛楚又能如何，只要人还活着，这就是最大的狂喜！
“快了，大小姐…您能感受到么，我们的呼唤。”
小妍的眼眸中不知何时已经有眼泪夺眶而出，记忆仿佛就此搁浅，再次回到那个永难消散的雨夜。
………
“轰隆！”
屋外突然间电闪的雷鸣映照出整片悬浮在半空中的山谷，这里的天仿若有十万八千里那般高，纵然是半空中如陨星般沉浮的岛屿，放眼整片空间，竟也如同沧海一粟。
窗外的亭台楼阁依旧是那样的美，屋瓦上清澈透明的雨水哗哗在流动，自屋檐上往下泻落出道道雨幕珠帘，空气中尽是泥土的腥湿与草叶的清香混合的味道，再带上几丝幽冷的温度，刺入了口鼻，这是自然的味道，却也如此冰冷。
屋内的女人披着一袭柔软的睡袍，她的眸光如水，却不像是这场暴雨般来得浓烈而汹涌，倒更像是涓涓流淌的小溪，暗藏着温柔。
但是温柔深处，更有着决绝之色。
她哭了，泪水和窗外的雨幕一起，“嗒嗒”的往下落。
她有着如仙般的美丽，当她哭泣时，连上苍都在跟着一起流泪，身后的丫鬟走上前来，眼眶中也噙起了泪水，“小姐，你…你别再哭了嘛，有事还是可以商量的，不是一定非要那样不可。”
“可我真的有得选吗？”女人将纤弱白皙的右手伸出窗外，感受着雨水冰冷的温度，“加入帝盟，从今往后，斩断情缘，当一个六亲不认的杀人工具，这便是我的宿命。”
“生在这样的家族，出卖自己的灵魂便能够让所有人满意，这就是他们所希望看到的答案？！”
女人哽咽起来，“如果是这样，让我忘记那个人，真的比死还要痛苦，或许这就是上天对我的折磨，这是上辈子，我欠下的债。”
“小姐，您可不可能这么说呀，小妍我…我去帮你说理，您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应该有普通人应有的情感，绝对不可以是一个机器，明天的大典，不去也罢，可是…”
女人黛眉微蹙，嗅出了身后丫鬟内心的纠结，“可是什么？”
纵然再有万般不舍，丫鬟还是道：“可是这也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不是么？小姐你凡事要往好处想，说不定，说不定你以后还是可以拥有美好的人生，只是，你并没有尝试过而已呢……”
“连你也是这么看的么。”
“不是，小姐，我…”
“记得当年我出生的时候，是那一年的初雨。”
女人幽幽地道：“而今日这场雨，便是我跟他们的…诀别。”
………
“咳咳…”
白灵重重的咳嗽了几声，脑子有些作痛起来。
身侧明羽关切的走上前来，道：“白灵，你说记忆深处？是不是隐隐间想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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