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万鹤道：“我那几个女婿都不成器，武功人品都不行，只会勾心斗角，搅得堂里乌烟瘴气，但几个女儿长得倒还是可以。”
“要不，我这就让她们和离，你从中挑一个怎么样？”
“不必了，堂主。”张晋吓了一跳，“我心向武道，暂时真的没有娶亲的打算。”
雷万鹤劝道：“武道和家庭，可以兼得嘛。”
他诱惑道：“三丫头和四丫头都是整个西凉都有名的美女，你挑一个，我扶你当新任堂主，怎么样？”
“真的不用了。”张晋哭笑不得，好半天才让雷万鹤相信，自己真的对他女儿和堂主之位不感兴趣。
雷万鹤遗憾道：“没想到你仪表堂堂，却非要走武痴的道路，唉，你是不知道，和女人睡觉，其实是很快活的事。”
“和有夫君的女人睡觉，是件既快活，又刺激的事。”
张晋还是摇头。
那点快乐算什么，用气感游走全身，不比女人伺候的舒服？
见张晋仍然不为所动，雷万鹤终于道：“既然你心向武道，那我雷家的奔雷手你一定感兴趣。”
张晋笑道：“听说过，他们都说这门功法是来源于上古仙法的遗留，传的可神了。”
“确实跟寻常的武功修炼方式不大一样。”雷万鹤道：“别人是四境才需要感受热气，五境生成内力，这门功法却是刚入门就要感受热气，当初可折腾的我够呛。”
他叹息道：“要不是家传功法，我当初绝不会修炼这门奔雷手，虽然威力不错，三境就能把人打的浑身焦黑，身体麻痹，但修炼进度太慢了，还需要特制的物品辅助才能修炼。”
张晋心中一动，能把人打的焦黑麻痹？这不大像是内力的效果。
“我要是当初选择别的功法，现在没准已经七境了，我都怀疑我父亲是不是怕我不练这门功法，才故意诓骗我。”
雷万鹤看着张晋，“原本这门功法是代代单传的，但我儿没了，你又对雷家有大恩……你如果感兴趣，等你从苍凉山回来，我就传你功法。”
似乎怕张晋误会，他道：“不是现在不传，是这门功法需要特定的木头配合修炼才能入门，我还得找一些时日。”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堂主了。”张晋并不矫情，他原本便对这门功法有想法，既然雷万鹤主动提出，他自然不会拒绝。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雷万鹤叹道：“要是你在殿中放弃苍凉山，我还能为你开脱，但现在，你亲自许诺解决苍凉山荒村的事情，有些不太好弄了。”
显然，纵然是雷万鹤，也对那处荒村颇为忌惮。
“不必担心，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寒门，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聊了些江湖经验与武道见解后，终于分离。
留下雷万鹤在洞中，望着儿子的骨骸出神。
第二日，张晋离开霹雳堂总部，乘上马车，带着些人，前往西方掌旗使的府邸。
西路掌旗使驻扎的府邸在武威西南方向的一个郡中，名为沱夜郡，也是个大郡，以盛产马奶与蜜瓜而闻名。
马车走了差不多一天，终于到了沱夜郡。
张晋下车进入府邸，占地得有数十亩，恐怕比郡中的太守府还要气派。
他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还未等他召集西路旗下的人马，刚一开门，便看到一队队彪形大汉，已经站到了门口处。
“参见新任掌旗使！”众人齐刷刷单膝跪地。
为首的汉子长着一张扑克脸，面色肃然，如同笼罩着亘古不变的寒霜。
他手持大剑，足有四尺来长，剑尖笔直向天空，如同仪仗。
张晋皱了皱眉，“起来吧，以后记住，我不喜欢别人跪我。”
他对权势没有兴趣，更没有兴趣耍什么威风。
当这个掌旗使，也只是为了那些丹药与功法而已。
见众人堵着道路，他挥挥手，“都进来吧，别堵在路上，街坊邻居们都还要干活呢。”
众人排成队列，咔咔咔迈入府中，丝毫不乱，尽显霹雳堂的精锐气质。
张晋与那为首的汉子闲聊，得知他叫蒋猛，目前是洗髓境界。
修习的剑法是斗剑母架，最为讲究心情冷静，法度森严，一举一动皆符合规矩，才能发挥最大威力。
蒋猛发愁道：“自从出了那事后，咱们西路的人手少了很多，眼下整个西路，只剩下三名四境，十几名三境，剩下的都是普通好手了。”
“产业也被附近的赤日帮暗自侵吞了不少，大家的日子都过得不大好。”
张晋点头，“当务之急，是解决苍凉山的事情，苍凉山离这里有多远？”
“也就百十里路的样子，就是那荒村横在路上，许多人不敢过去。”
“挑些胆大的人，陪我过去看看。”
挑出来十来个身手最高的，众人骑上马，向着苍凉山走去。
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后，进入了山脉之中。
随着行走渐深，山间的雾气开始浓郁。
淡淡的薄雾笼罩在半山腰上，看不远处的草木，都有些影影绰绰的。
山路两旁的古木伸出枝丫，丫丫叉叉，不时挡在路上，从头顶划过。
还有些枝丫在雾中轻轻摇晃，离远了看，像是等待猎物的鬼爪。
“似乎有些腥臭味。”张晋皱了皱眉，“这里是苍凉山么？”
“不是，这里是葬秦山，据说是当年仙秦派出数万大军征讨胡人，经过此山时不知怎的全部失踪，此后山上的草木就开始疯长。”蒋猛解释道。
张晋听着这些奇闻异事，点点头，“那这里离苍凉山还有多远？”
“翻过前面两个山头，就快到了。”
张晋跟着蒋猛一路前行，又走了许久，山路终于开阔，雾气也散了不少。
一座山脚下的村庄出现在眼前。
村庄破败不堪，不少房屋已经坍塌，倾斜的茅草屋顶上又长出了新草，上面缠绕着藤蔓。
许多房屋只剩下框架，似乎还有焦黑的痕迹。
马蹄哒哒，众人离村庄越来越近。
村庄的景象也越来越清晰，甚至能看到村口几座房屋挂着的灰色蛛网。
张晋看着岔道口附近树立的石碑，皱了皱眉。
一道已经发黑的红色液体，盖住了“杀”字的小半边。
虽然这个杀字写的扭曲怪异，而且也不是大离当下的字体。
但张晋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被自己提取七杀燃血诀后便再无异状的七杀帖。
他正要细看，忽然头皮传来强烈的发麻感觉。
抬起头来，村庄远处，有个人影正在看他。
那“人”的头颅与躯体肢极其不协调，头颅如同个巨大的坛子，足有一米方圆，上面有三个黑色的洞，像是眼睛与嘴巴。
而躯干与四肢却纤细如同婴儿，甚至没有头颅的一半长。
见张晋看来，最下面那个洞翘了翘。
这个“人”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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